作者 |张建锋 监制 |网易科技《科学大师》专栏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世界著名物理学家、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名誉所长杨振宁于2025年10月18日在北京因病去世,享年103岁。回到清华大学后,杨振宁把人才培养视为新事业。 1997年,杨振宁受邀担任新成立的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后更名为高等研究院)名誉所长。 1999年起,杨振宁先生任清华大学教授。他个人集资成立了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基金会,旨在吸引人才、发展学科。杨振宁老师亲自为一年级学生讲授物理课程,并为学生讲授“普通物理”课程。这是朱邦芬提出的,然后清华大学物理系主任。没想到杨振宁立刻就答应了。接下来的几个学期,杨振宁每周两次准时上课。朱邦芬研究员是西南联合大学杨振宁研究生,也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黄昆研究员的长期学生和合作者。他与黄坤共同建立了半导体超晶格光学声子模式理论,国际学术界称之为“黄朱模型”。 2000年,他从中科院半导体研究所转到杨振宁创办的清华大学高级研究中心。此后,朱邦芬先生视杨先生为良师益友,共同探索和解决中国最优秀人才队伍的培养问题。网易科技《科学大师》栏目迎来百年盛典为纪念2022年杨振宁诞辰,特邀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朱邦芬介绍杨振宁百岁之际的情况以及杨振宁全身心投入的教育事业,并探讨中国的教育制度问题。发展。朱邦芬先生表示,杨振宁先生是一位没有怪癖、富有人情味、坦诚的天才。杨先生获得诺贝尔奖,一是因为他从小就胸怀大志,二是因为他身边都是业内最优秀的人才。杨的教育理念是,越有才华的学生,越应该为他们提供轻松、独立的幸福感。伟大的成就者是无法被教导的。盲目服从领导、迷信权威,使得像杨振宁这样的教师在中国难以出现。 2004年,朱邦芬组织了一次与杨振宁及其学生的面对面活动ts。 /图片提供:受访者 以下为网易科技“科学家大师”与学者朱邦芬关于杨振宁的对话实录(2022年10月发表于网易新闻客户端,编辑转载)。杨振宁就像一个没有怪癖的天才。 《科学老师》:我和杨老师交往了20多年,我们一起工作过。您想谈论哪些话题?朱邦芬:我们聊天的范围不限,涵盖的话题也很广泛。但我最想讲的是物理学、物理学史和物理学家。杨先生也很懂数学,与数学家的关系也很好,所以他经常提出与数学家相关的问题。我最近谈论了很多关于科学和科学家的历史。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为《我熟悉的一些中国物理学大师》。对于每一位老师我都想用两个词来形容他,让别人更容易找到他说得对。杨先生有点难以决定该用什么词。想来想去,我最终决定了“真诚”二字。尽管他是一位年长且优秀的物理学家,但他的思想和风格常常很幼稚。当我发现一些美丽的东西或有新的发现时,我感到非常高兴。而且他的性格比较简单直接,说话也不隐瞒。当然,我在表达自己对各种事情的看法时,可以很小心地使用自己的言语,但我一般不是那种使用令人困惑的言语的人。 《科学大师》:如何相处?讨论某个特定话题时是否有争论?朱邦芬:我在中科院半导体研究所工作的时候,和黄坤先生在一个办公室。黄坤先生(著名物理学家、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是西南大学杨振宁先生的研究生联合大学和两者的关系非常好。我和黄坤一起研究已经有15年了。 2000年1月,我正式调入清华大学。虽然杨当时还没有全职回国,但他已经在清华建立了高级研究中心,需要研究人员。我在高级研究中心工作,杨先生是该中心的名誉主任,我是自高级研究中心创建以来第一位担任该职位的正教授。和黄坤先生一起工作,什么都可以聊。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谈论各种事情,有时甚至谈论一些琐碎的事情。我们每天的工作都是从讨论开始的,研究活动中经常会涉及到不同的观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常常是纠结的,所以可能会发生很多争论。我和杨先生保持着联系,但是我很少和他讨论事情,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合作过关于调查。但当我们在很多其他事情上存在分歧时,我当然可以大胆地表达我的意见。其实,这才是正常的师生关系应该有的样子。然而,我们中国人的文化特质却始终受到教师尊严的阻碍。我们认为学生向老师表达不同意见或提出问题是不好的。如果老师下不了台就更惨了。不过,说到学习,我觉得大家应该能够开诚布公、更深入地讨论。杨先生曾表示,他认为与同学讨论问题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学生与老师交流时,很少提出深层次的问题。如果学生问老师一个问题,老师回答了,学生就不会继续下去。作为一名老师和学生,我对这种情况很熟悉。然而,当同行们讨论问题时女士们,他们常常不接受对方的意见,他们争论、提出问题。其实这对于学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想要真正理解很多东西,产生更深层次的想法,甚至产生新的想法,你必须把很多东西分开,从头到尾地问它们。 2004年秋天,杨振宁在课间接触清华大学物理系新生。a/来源:清华大学公众号“Sa.Yens大师”:一般来说,名声好、地位高的人,气质也很大。你就不怕杨先生这样的重要人物和他身边的人会吓到他吗?他会生气吗?朱邦芬:就我接触的人来说,像黄坤一样,中科院半导体所的大部分人都有点害怕他。因为他有一定的尊严,不熟悉他的人可能会觉得他难以接近。这种感觉对于杨振宁来说是不存在的。我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他相对友善并且性格非常令人愉快。当然,我也有生气的时候,但我很少抱怨。他非常热情。我也觉得杨先生比较受儒家文化的影响。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加宽容和人性化的一面。例如,2000年,杨先生请我和妻子吃饭。我们坐他的车去那里。到达目的地后,杨先生先下了车,为我妻子打开了车门。晚饭后,他带我们回家,下车为我妻子打开门。顺便说一句,他是我们的老师,地位很高,而我的妻子却是一个普通人。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尊重的表现。对于女性来说,就像西方绅士一样。另一方面,我认为他们也有一种平等对待他人的作风。 《科学大师》:古往今来有许多不同类型的天才,其中一些我很古怪。在您看来,杨先生属于哪一种类型?朱邦芬:黄坤跟我说过一次。他是英国的博士生和博士后研究员。他的几位同事以及后来的他的同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其中就有他的导师莫特和博恩,他们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奖。他觉得他们不是天才,杨振宁就是天才,他们只是尊敬杨振宁而已。黄坤说,杨振宁是最普通的天才。很多天才都有着奇怪的气质,但杨振宁却没有这样的奇特之处。我非常同意黄坤先生对杨先生的评价。不仅气质奇怪,很多天才的人际关系也不是很好,很多人的情商其实也没有那么高。杨和曾评论过许多当时与他年龄相仿或稍年长的伟大物理学家,包括泡利、奥本海默、费曼、托马斯·库恩等。是博士生导师泰勒。当然,他说,所有这些人都是非常熟练的物理学家。不过,他并不赞同他们的做法,因为这些人通常都非常好斗、好斗、霸道,使用优越感,有时甚至会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另一方面,他特别喜欢他的另一位博士生导师费米,他一直觉得他可以信任。他还很尊敬米尔斯的国家级合作者、中国科学院前院长周光召。他觉得这些人都有儒家君子的品格,相信杨振宁本人也肯定属于这种类型。 2000年,黄坤(左)、杨振宁(中)、朱邦芬(右)合影。 / 受访者供图:他亲自给本科生授课。杨振宁喜欢做很多名师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理科硕士》:杨老师,您讲一下吧你在清华大学做事。我们知道您非常重视培养人才和指导学生。教育问题。朱邦芬:我是2000年来到高级研究中心(杨振宁亲自筹办的),当时杨振宁还没有全职回来。他原计划1999年从石溪大学退休后定居清华任教。但直到2003年,由于妻子杜致丽生病需要在美国接受治疗,他才正式全​​职回国。 2003年4月,我开始担任清华大学物理系主任。我和杨先生有很多问题,需要他的帮助。例如,2004年秋季学期,我请杨老师帮助我教学。当时物理系的一些教授,尤其是一些著名的教授,不愿意给本科生授课。我请杨老师给新生教授第一学期的大学课程,清华大学物理系.此后,我多次请杨教授与大学生进行交流。预备军。例如,在“与老师面对面”系列活动中,杨老师发言时间为三分钟,一般为30至15分钟,之后学生可以提问。连续几个小时,他与学生们交流如何选择未来发展方向、如何学习、如何进行研究等,并非常乐意与同学们分享自己的经历。 “理学硕士”:杨先生在清华大学教新生,这在圈内是众所周知的。比如学者何祚庥就曾告诉我,他认为这是一个历史性的事件,也是杨先生回到清华后做出的众多贡献之一。朱邦芬:我们其他一些教授在科研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不愿意上本科班。主要R伊森是我太忙了。例如,有学者参加许多学术会议和社会活动。如果你开始在你的系里每周教两次课,每次上两节课,你就会被卡住,无法参加各种科研活动和会议。因此,很多著名教授对大学生的教学热情并不高。他们认为研究生课程很好,因为更灵活,可以调整时间。这很困难,因为大学课程无法改编,需要学校批准。杨老师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他第一年就能上最基本的普通物理课。我想这只是提醒我们教师,我们的根本职责是科研和教学。我认为这有助于激励物理系的教授,以及清华大学和全国大学的著名教授来教学和研究。研究生。杨振宁老师教本科生/来源:清华大学公众号“理科大师”:名教授为何不教本科生?老师教学生。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朱邦芬:因为大学教授的科研使命非常重要。他想要升职,想要主要根据他在科研方面的成就来获奖。但是,我认为大学的科学研究和理学院的科学研究是不同的。虽然科学院的科学研究比较纯粹,但大学必须考虑学生的发展。科学研究并不反对这两件事。对学生的成长应该是有用的。大学教授的首要任务是培养学生,科学研究也对人力资源的开发起到作用。我认为这种关系还没有长期以来,一些教师很清楚,因为评估是基于学科的。在研究和教学中,你只需要完成课时,但外人不知道你投入了多少时间,付出了多少努力,以及你是否解决了。此外,许多精通研究的教授发现,每周上两节课需要他们在课前准备,课后回答学生的问题,并提交和纠正期末考试的问题。思路经常被打断,时间被碎片化,无法集中精力和时间攻克科研难点。总体来说,我认为真正从头到尾教授本科课程的名教授还是很少的。有些人只参加入门课程。我会教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然后你的助理会教剩下的部分。他还说他“上过课”,但这显然不同于实际班级。只上一两门课不太可能对学生的思维方式产生重大影响。另一方面,我想说,著名的教授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们做了很好的研究。所以,学校一般都不敢得罪这些名师。例如,经过深思熟虑,我们被告知应该有64小时的课程,但我们并没有实现这个目标。学校不这样做。这些人头脑比较善良。事实上,学校也依赖这些人。这是因为学校的评价指标很多都是科研指标。也就是获奖数量、高被引论文数量、国家级奖项数量、申请经费数量等等,很多都是向杰出教授汇报的。 2021年11月,杨振宁与清华物理课堂的几名学生合影。 / 受访者杨振宁供图:真正优秀的人才不可能是牛呃。 《理学硕士》:您如何看待当今大学生的自主科研能力?你的技能怎么样?朱邦芬:我觉得现在的学生比我们这一代的学生要好。他们当时的学习条件比我们好很多。我就是这么做的。经过各种训练,特别是问题解决能力的训练之后,在解决问题方面你还不能成为一个学生。然而,现代学生的缺点是自主学习和研究能力较低。从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起,父母和老师就为他们安排了一整天的日程。你倾听并做这一个小时要做的事情以及下一个小时要做的事情。当孩子们回到家后,他们熬夜提问、做作业,没有留下独立思考或想法的空间。他们的学习主要是被动的而不是主动的。因此,中国很多学生考试成绩很好,因为他们非常不擅长考试。聪明并解决各种问题。然而,当他们必须以独特的方式提出重要问题,尤其是别人没有问过的问题时,他们在这方面就相对缺乏。这些类型的问题没有答案,我也不知道我们提前知道解决方案会产生什么重大影响。为什么我国与美国和一些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存在如此大的人才缺口?我认为这个差距是主要原因。 《理学硕士》:您认为可以从哪些方面来培养年轻人?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吗?朱邦芬:我经常和杨先生争论,中国如何培养顶尖人才?事实上,杨振宁当时曾被很多人骂过。他认为中国学校在育人方面非常成功,但他还有一些补充。他说,华文教育对于70分、80分的学生来说非常成功,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也非常成功。的学生,为这些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不过,他认为,对于一些成绩在90分以上的优秀学生来说,美国比中国更成功。伟大的胜利者为自己获得了很多知识并为自己思考。他们往往富有想象力,并在不同领域尽其所能。它们涵盖了广泛的主题,并且不同领域之间存在一些重叠。在解决特定问题时,可以使用不同的方法,因为这样更容易理解问题并理解透彻。中国的优秀学生普遍学习的专业领域有限。深入研究就好,但必须开拓新的方向。比如,要获得诺贝尔奖,就必须开辟新的方向、新的领域。我们最好的学生不擅长这一点。我也同意杨先生的观点。其实中国教育有它的优点,美国教育也有它的优点。我们有一个想法,看看是否有办法结合两全其美和实践,并使其全面。我在清华大学物理课上带过很多年,中心思想之一就是要创造一个有利于学生成长的良好环境。良好的环境包括六点。首先要有一批优秀的学生,能够在小组内讨论、辩论、提出问题、提出不同的问题。其次,要有良好的学习作风。第三,要有一批愿意花时间教学生的好老师。第四,我觉得当时清华大学最缺乏的就是给学生自主的空间。我们的学生没有自主的空间。学校的课程和活动安排非常拥挤,没有独立的空间去思考问题,尤其是大问题。第五,当然,国际交流是必要的。第六,这个问题必须有比较好的软件和硬件。健康)状况。我相信,如果我们的学校环境满足这六个条件,中国的许多聪明人就会更容易成长、出类拔萃、发挥聪明才智。我们清华书院的叶启顺物理班与以前不同,现在强调因材施教。我们发现,学术能力较高的学生需要学习更多,学习难度更大,需要学得更快。现在,越优秀的学生,越应该提供更宽松的环境,越应该让他自己探索一些问题,越应该让他主动学习和研究。 2021年11月,杨振宁与清华物理系的同事讨论如何选择研究领域和方向。 /入口维萨多提供照片 让您的学生从婴儿开始,带头学习和探索。 “犀牛”encemaster:你刚才谈到给学生这个独立的空间。因为我们国民教育普遍强调管理、制度和纪律。这样能给学生什么样的独立空间呢?朱邦芬:我不认为独立空间只是大学生的问题。其实,从小就应该注意。我过去曾多次说过,中国教育界普遍存在两个问题。问题之一是缺乏优秀学生。天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手腕超负荷了。事实上,这两个问题是相关的。孩子小的时候,接受各种各样的强化教育,报读各种课程,整天忙忙碌碌。孩子没有自己童年活动的空间,童年的幻想不存在,各种想象力都丧失了。我们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独立的空间。其实现在给他们一个i有点晚了进入大学的那一刻起就有了独立的空间。我们计划让孩子忙的一些事情,比如奥运会、物理奥赛、数学奥赛等等,都是没有用的。这本来并不是一件坏事。学生们对自己解决问题感兴趣,这是件好事。但后来他把这变成了对职业运动员的训练,训练他们处理各种难题。我们已经完成了所有这些。当然,我在比赛中的成绩也很好。可以说,中国在少儿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的成绩是世界第一,但最终却没有人获得世界数学最高奖菲尔兹奖。在其他很多国家,孩子基本上是自己学习、学习、思考,也学习、解决很多问题。但这里有无穷无尽的培训和解决问题的策略。这两者是不同的。当你将来做研究时,你真的必须发明。没有人w我会给你布置问题。你必须相信自己。它需要想象力和批判性思维。我认为这种缺陷实际上对人才的发展产生了负面影响。 《科学老师》:Kuri我们讲的是技术思维。学生需要思考、思考和提出问题的能力。你在练习吗?你如何激励他们?朱邦芬:只要有老师,我想学生一般向老师提问的情况很少。无论你给予多少鼓励,都没有效果。最好的方法是不让老师参与,而是鼓励学生互相讨论和提问。我们专门设立了叶其顺室,学生自己在这里组织各种活动。题目是学生自己提出的,所以我们提供场地和小吃。学生遇到某本书或对某本书感兴趣。你互相谈论章节,他也谈论章节。这就是我们学习的方式。或者,如果有的话如果有人对某一特定主题感兴趣,学生可以聚在一起,一个人提出建议,然后大家讨论。有几种方法。我们相信学生通过这种形式学到很多东西,并且完全由学生主导,而不是教师主导。自2008年第一个学生进入清华物理班十多年来,一个又一个的学生继续追求这一实践。 2012年6月29日,90岁的杨振宁在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校友十五周年学术交流活动上发表演讲,以叙述的形式与清华大学教授和学生分享自己的学术生活。 /图片来源:清华大学官方账号也是中文的。如果杨振宁能获得诺贝尔奖,为什么本土科学家不能呢? “科学大师”:很多出国的中国科学家经常获得诺贝尔奖。杨先生和李政道先生出国很早,还很年轻g 当他们获得诺贝尔奖时。然而,中国本土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的人很少(屠呦呦除外),因此有人对这一点表示怀疑。你们都是华裔,为何差异如此之大?朱邦芬:我们中国人的人才一点也不差。中国有很多聪明人。杨先生曾表示,他和李正道获得了诺贝尔奖。他觉得自己最大的贡献就是改变了中国人自卑的心理。我认为这证明了中国人并不愚蠢,能够在科学最前沿做出最好的工作。但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有这么多聪明人,但本土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却如此之少。原因是什么?这其中就包括所谓的钱学森问题(编者注:钱学森问题是指“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好人才?”)。当然,原因有很多。这个问题不仅与大学教育相关,也适用于幼儿、中小学教育以及我们的文化。我认为我们的教育和文化不利于在许多科学研究活动中实现创新进展。我认为有几点。首先,我们的大环境强烈渴望快速成功。清华大学百年校庆期间,清华大学一位教授曾指出,清华学生追求的是学位,而不是知识。教师更注重自身的成长,而不是对学生的培养。学校领导对某些指标比对学生进步更感兴趣。我还补充了两句话。这位大学校长表示,他对获得职位和晋升更感兴趣,而不是成为一名教育家。地方政府往往重视教育而不是短期绩效项目。之所以说培养一个人需要100年,是因为养育一个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个过程,10年对于培养一个人来说太短了。这个周期长达数十年,短期内看不到效果。其中我们关注的很多评价指标都是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从上到下查看的指标。每个人都想要短期结果。这种文化实际上削弱了培养人才和冷静做事的需要。其次,我们的传统文化尊师重道,相信权威。我们古人的很多论点都是基于经文引述,孔子如何说这句话,这句话是谁说的,以及很多既定的结论。学生什么都知道,但他们通常不会关注他们需要创造或发现的新事物。而且,我们最初接受的是苏联制度,领导不仅代表权力,而且代表真理。两者的结合确实支持了创新。制造障碍。如果您的观点与传统不同如果你的思想原则与你的老师有不同的看法,即使你有创新精神,你也不会受到鼓励。第三,当然,我们的教育也存在很多问题。我们的教育主要侧重于传授知识,而不是鼓励学生自己获取知识、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当然好处是学生学到了很多知识,而且学得很好。如果让他们做某事,他们可以做得很好,因为他们习惯了,但他们的创造力不够。但无论是不是诺贝尔,奖项主要是根据原创性来决定的,无论是第一个提出某个特定问题或理论,无论是第一个解决重要问题,无论是不是重大技术突破。 2012年4月5日,杨振宁先生作为嘉宾亮相清华大学“学术生活”博士生论坛,讲述自己的学习和研究经验。现场座无虚席,很多同学都站起来听报告。 /图片来源:清华大学“科学大师”公众号:您能否从杨先生身上观察到:获得诺贝尔奖的人有哪些特点?朱邦芬:我们以杨先生为例。他为何获得诺贝尔奖?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他从小就有志向。杨振宁12岁时,读了一本叫《神秘的宇宙》的书,萌生了获得诺贝尔奖的野心。这非常重要。正如中国谚语所说:“选择上方法,就会从中得到;选择方法,就会从下得到”。如果人们从小就为自己设定较高的目标,即使最终没有实现,他们也能更好地实现这些目标。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雄心壮志,并将你的人生目标设定在相对平凡和稳定的水平上,那就是拥有一个有了老婆孩子,有房有车,追求财务自由,自然不会埋头于学术,也不考虑未来从事科学事业。所以我现在经常和同学们聊天,告诉他们,每个人都要有志向,有决心。为了中国科学、为了中国人民,中国应该为世界科学的发展作出重大贡献。我们就从这个角度来学习一下。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讲的是1947年黄昆给杨振宁写的一封长信。当时黄昆在英国,杨振宁在美国。当时杨振宁的研究成果并不好。虽然原本雄心勃勃,但杨振宁此时却在尝试。哪里有爆炸,哪里就有杨振宁。在进行理论研究时,杨本人提出了四个问题。所有这些都很重要,但解决起来并不容易。瞧。当时他研究了每个问题莱姆连续几个星期都没有看到任何结果,有一段时间他变得有点失望。黄昆在信中对杨表示鼓励,并特别提到他将来回国后将在中国建立一个独立的物理研究中心。它的重要性远大于个人获得诺贝尔奖。这说明西南联合大学的朋友们都在谈论未来获得诺贝尔奖,说明他们一开始就有比较高的目标。我认为这更重要,他们应该继续学习。现在有很多优秀的研究人才,但他们的目标都是成为学者。我说如果你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学者,那么以后的科研水平也就到此为止了。你的目标不是基于我想当什么样的官员。我必须思考未来我想用科学解决什么样的问题。二、杨先生为何要诺贝尔奖?我认为与该领域最优秀的人在一起并与他们讨论话题并进行交流非常重要。这非常重要。用杨自己的话说,他认为做研究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这种风味和风格是你的品味和学术偏好。 ,我想做什么,我想用什么样的思维方法,我能很容易地感同身受。在西南联合大学的七年里,杨先生受到了两位老师的影响,一位是吴大猷先生,另一位是王竹溪先生。一位是我的本科论文导师,另一位是我的研究生论文导师。正是这两位教授把他引入了物理学领域。当时吴亲王做的毕业论文题目是对称性,王亲王做的题目是统计力学。这两个领域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研究领域。如果。他从小跟随的老师都是一流的。他不是当时世界上最好的老师,但他是全国最好的老师。后来杨先生来到美国,他和做实验的费米先生、泰勒先生、艾利森先生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他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中心接触到的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学者。我觉得这也是非常重要的。顶尖学者思考什么样的问题,他们对什么感兴趣,他们采用什么研究风格?与他们沟通,互相交谈,一切都会影响你。中国有很多聪明人,但我认为我们现在缺少的是雄心。其次,我们的师资确实不够。我认为老师们都喜欢先生。杨是一流,而我这样的人只能算三流。如果中国学术界有10%达到杨的水平,中国科学一定走在世界之巅。总的来说,我认为杨获得诺贝尔奖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二就是向该领域最优秀的人学习。 2004年,杨辰宁在课堂上讲课。 /受访者供图:即使花重金请老师,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国科学发展的问题。 《科学大师》:野心或许更容易解决,但最后一点很重要。你必须和最优秀的人在一起。这是一个大问题,对吧?朱邦芬:国内一流的教师不多,怎么办?首先,无论当前国际形势如何,我们都要努力将我们的学生与各自领域最优秀的人才联系起来,与他们一起参加各种学术交流,向他们学习。这非常重要。其次,如果不满足这个条件,我想现在会有很多老师。虽然距离最高标准还很远,但已经是前车之鉴了。各自领域的专家,在该领域受过良好的培训,并做出了出色的研究。例如,清华大学物理系的一些年轻教授在非常有限的领域取得了优异的成果,但他们的知识,特别是在提出新问题时,仍然比较有限。学生需要更多的合作。通过这样做,您将能够在自己的研究中取得进步和改进。在十字路口,新的结构和新的想法很可能会出现,这也将有助于学生的成长。学生不应该跟随老师解决问题非常有限。您不必担心要发表多少篇文章或在哪些期刊上发表。当学生同时接触多个方向时,他们也会获得新的想法和灵感。 《理学硕士》:是否可以继续引进像杨先生、丘成桐先生这样的优秀人士?介绍给所有的年轻人不是很好吗?像朱松春这样的学生厉害吗?朱邦芬: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仅仅呈现一下就习惯了没有问题吗?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之间还存在很大的差异和很多文化障碍。有的人在国外的环境下可能科研表现出色,但在我们的环境下却不一定能做到。我不认为获得大奖的人一定是天才或大师,甚至是伟大的人。诺贝尔奖获得者之间仍然存在很大差异。有些cbears不一定值得介绍。一些引进有助于解决一些问题,但很难说我们是否能指望在他们之外培养出更好的中国人才。在中国我们与美国不同,我们可以引进和使用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才。我认为中国未来主要还是靠自己培养。虽然我们可以介绍一些老师,但是我们必须依靠参考来解决问题培养我们自己的当地教师。我认为这不太现实,尤其是在当前的国际环境下。更不真实了。另外,您不需要花很多钱来雇用人才。现在我们有点迷信,认为金钱就是一切,如果我们提供高薪,人们就会很乐意来。我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做基础研究的人,还是要靠自己内心的驱动,对事物有真正的兴趣和热情,有想为人文科学做出某种贡献的理想。杨先生在2019年秋季颁奖典礼上振宁/来源:清华大学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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